洋气的布娃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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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害人吗？”湖南湘潭，28岁的李小芳（化名）把自己关在娘家房间里整整三天，手机里塞满男方家发来的“劝和”消息，最新一条是前婆婆张婶的语音：“小芳啊，回来吧，强子知道错了，咱把证领了好好过，彩礼的事咱不提了还不行？”可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——眼下的乌青比结婚前重了三倍，手腕上还留着上次情绪崩溃时划的浅疤，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，还是按了“删除”。
这事得从两年前说起。2021年春天，经人介绍，小芳认识了邻村的张强（化名）。强子看着挺老实，1米8的个子，话不多但会疼人，天冷了会给她捂手，吃饭总把肉夹她碗里。处了仨月，男方家就催着结婚，说“趁热打铁”。小芳爸妈觉得太快，想让强子先做个体检，强子他爸大手一挥：“咱农村人身体硬朗着呢！再说强子去年才献过血，能有啥毛病？”当时强子也笑着说：“妈，您就放心，我壮得像头牛。”
彩礼是按当地规矩来的：18万现金，金镯子、金项链各一个（值3万），还有给小芳买衣服、拍婚纱照的钱，七七八八加起来正好40万。小芳家看男方诚意足，就答应了。可结婚前一周，小芳半夜起夜，撞见强子在客厅偷偷吃药，白色小药片，她问是啥，强子含糊说“治感冒的”，第二天药盒就不见了——现在想起来，那时候就该起疑心。
没领证就办了婚礼，村里人都说小芳嫁得好。可同居没俩月，小芳就发现不对劲：强子总说累，干一点活就喘气，晚上睡觉老出汗，还不让她碰他的床头柜。有次她趁强子洗澡翻开柜子，里面藏着一沓病历，最上面那张写着“慢性肾小球肾炎，2018年确诊，需长期服药，避免劳累”——她当时腿都软了，拿着病历问强子，他才哭着承认：“怕你知道了不跟我结婚……我以为好好吃药就能瞒过去……”
从那天起，家里就没安生过。强子他妈骂她“小题大做”，说“男人有点毛病咋了？能生孩子就行”；强子他爸喝了酒就拍桌子：“花40万娶个媳妇，现在想跑？没门！”小芳白天强颜欢笑，晚上躲在被子里哭，半年后就开始失眠、掉头发，去医院一查：中度抑郁症，医生说“长期精神压力导致，得住院治疗”。
在婆家又熬了一年，今年开春，小芳实在撑不住了，收拾行李回了娘家。强子家先是派人来劝，后来见她态度坚决，直接找了律师——4月中旬，法院传票寄到了小芳手里，上面写着：“请求判令被告李小芳返还彩礼40万元。”
“凭啥让我还？”小芳拿着传票手抖，她妈在一旁抹眼泪：“早知道他家是这情况，说啥也不能让你嫁啊！”第二天，小芳揣着自己的抑郁症诊断书，去镇上找了王律师。王律师听完来龙去脉，问：“强子的病历你还有吗？”小芳这才想起，上次吵架时她把病历摔在了强子脸上，后来被他妈收走了。
为了找证据，小芳托以前在婆家认识的邻居婶子帮忙。婶子偷偷告诉她：“强子他姐去年跟我唠嗑，说强子2019年就住过院，医生当时就说‘这病得养，不能累着，结婚得跟女方说清楚’。”婶子还帮她拍到了强子家藏在衣柜深处的药瓶照片，上面的药名和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有了这些，王律师心里有了底。开庭那天，强子家请的律师先说：“没领结婚证，同居关系不受法律保护，彩礼应当返还。”王律师直接把药瓶照片和邻居证言递上去：“被告婚前隐瞒重大疾病，这叫欺诈！我当事人因他的欺诈行为患上抑郁症，住院花了1万8，这损失谁来赔？”
强子他爸在旁听席上喊：“那病不影响生活！是她自己娇气！”法官敲了法槌：“原告，你方是否在婚前知晓被告患有慢性肾病？”强子低着头，声音跟蚊子似的：“知道……”
最后法官判了：“考虑到双方同居两年，女方因男方隐瞒疾病导致精神损害，男方存在重大过错，判决被告李小芳返还彩礼12万元。”强子家当场就炸了，说要上诉，可真到上诉期，也没动静——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。
拿到判决书那天，小芳去理发店剪了短发，看着镜子里清爽的自己，她掏出手机把强子家的联系方式全删了。太阳透过理发店窗户照进来，她深吸一口气：“过去的事，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